萧没有对妻说的还有一条要院的理由，就是对医院的病房失去了信心。一次，他在卫生间小解，偶尔听到两个医生对话，尽发牢。大意是嫌在病房收太低。过去在病房，是医生们的荣耀。现在大家都转向了其他科室，尤其是外科，逮着了那些理车祸或者打架斗殴的病号，狠狠地开药，捞外快多得惊人。儿科更加厉害，掌握了现代人珍孩的心理，无论新生儿还是学前儿童，挨着个儿宰，当然不是宰儿童，而是宰那些舍得大把大把钱的家长，医护人员提成的奖金成倍翻番。风传手术室有个医生，日过得滋滋的，家有老婆，外边还包养了一个小。女人都是用钱养的，能够达到这程度，可以想见，腰包肯定鼓了起来。大家都不愿意在病房，结果是我们这些人倒霉，当了“底”被分到这里。

杜思宝说：“行，我一定好好拜读你的大作，借机提升一下自我。”

二

杜思宝说：“老兄啊，你让我怎么说呢？都说闲谈莫论人是非，我还是犯一回错误吧。你这个人啊，吃亏就吃在正级上了。”

杜思宝听了，打心儿里敬佩这个人的人格人品。不禁慨地说：“老兄啊，现在像你这样的，能够于污泥而不染，实在不多了。你是一生清白，两袖清风，可许多人不一定这么想，不捞白不捞，捞了也白捞。但愿他们能够像孔说的那样，朝闻，夕死可矣。不论如何，及早脱，不要把手伸得太长了。陈毅有一句著名的诗说，手莫伸，伸手必被捉。可这只是一自勉的境界，现在是罚不责众啊。多少官，在台上把廉政建设的调唱得山响，一旦被双规了，多少问题立刻暴来，让人目惊心。”

打那以后，医生们理他的疾患时，那漫不经心的样，让萧有了新的看法。尤其是让萧不能容忍的是他们的工作态度，一个小护士来扎针时的神情很让人可疑，说话恶声恶气的，如果不是失恋丢了男朋友，就是仿佛鄙夷他们“小病大养，无病”恋着病床不肯走。这冷漠的态度，让萧觉得受不了。萧愤愤地想，单位里的人浅薄，医生护士们同样浅薄，什么都站在实用主义的立场上，一切向权、向钱看。恨不能所有的病人统统，好收一些社会上的病员来挣外快。当然，他们对待所有的病人也不全是这态度，只对待像萧这样的人才不自觉地使小儿。如果那些坐在台上能够讲话的领导来了，大家上会一窝蜂似的扑上去，如同众星捧月一样，极尽结讨好之能事。这本来是无可厚非的，却让萧越发觉得，医生、护士对他这样的病号，住的时间越久，越不待见。可是，这些心里话是不能说来的，毕竟太失像他这样的正级别的面，所以只放在心里，却没有对妻明说。

悔，总算自己清白的，没有被金钱玷污。死不足惜，就怕落下后骂名。”

妻拗不过他，只得去找医生商量。医生也快地同意了萧院外治疗，告诫他只要要求来定期复查就行了。

萧说：“是啊，我也不是不懂，现在的不敢查，几乎大多数人都经不起细审细查。反腐败只能是隔墙撂砖，砸着谁该谁倒霉。我就是常怀恐惧之心，唯恐砸到了自己上。我常常想，当官的，有什么亏吃？比老百姓多了。在这个横的世里，我不求富贵荣华，但求无愧我心罢了。我最不明白的是我熬到了正级的位置上，反而一切都不如以前了，恨只恨社会上的人过于浅薄，睛里盯的只有实职实权。我呀，这个官当得简直是窝透了。”

萧听到这话，怔了片刻，猛然醒悟说：“哎呀，我怎么没有想到呢？”

萧的病情时好时坏，在治疗的过程中，有几天什么病都没有了，正在院的准备时，说犯又犯了。总的看来，是向好转化。四个月后，通过复查化验，的各项指标都基本正常了，医生决定，停止输，主要服西药、中药。萧和妻商量，要院。妻说，还是持到彻底治愈吧，免得复发了，可不是闹着玩的。萧说，一连住了好几个月了，也不知组织上是怎么看我的。现在不用打吊瓶了，让医生开些药，完全可以在家里边休息、边治疗。再说，医院这个地方环境不好，那些老一旦来，没有几个活着去的，太影响人的情绪。要是回到咱们自己的新房里，肯定心情舒畅些，说不定恢复得更快一些。

杜思宝说：“要不怎么说你这个人实诚呢？就是你陶醉这个正级，才让局长不兴的。一个单位，没有一字并肩王的。什么事情都是一把手说了算，用你时，是抬举你，不用你了，级别再也没有用。”

萧的妻再一次往杜思宝的茶杯里加时，杜思宝说，嫂，不用了，天不早了，我该回家了。

萧慨

萧说：“老弟别说了，我算是彻底明白了。大病缠，能够让人大彻大悟。从这个意义上讲，我这一场病，倒不是什么坏事儿，等我好了，我会知怎么的。我打算在生病这个期间，认真地理一下绪，把自己对人生的悟写来。可我这个人，多年不写文章了，语言表述可能还停留在当年写大字报、喊革命号的基础上。等我写来以后，你这个名牌大学生，帮我好好修改修改。”

萧对于自己钱少的慨，一半是于现在用的是医保卡，单位里不再直接向医院拨钱了，全靠单位和个人定期上保费的积累。医保的规定很死，用药时不准超某个限额。因此，档药品在这里本见不到。除了危重病人，报销的比例一些，他们这些病人，医保卡上的钱光了，还要自己贴去一分钱。他用的一些保肝护肝药，不在报销范围内的药品多，给医院里输的人民币就像淌一样。

杜思宝走后，萧忽然对自己产生的要写东西的念激动起来。一激动不打，上又现了眩的症状，妻急忙了墙上红的急信号，没有多大工夫，医生、护士们赶跑过来抢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