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1章 人间地狱
在看守所医务室的简易病房里，我又躺了整整五天。据说由于伤口感染，高烧不退，差点就挂了，我自己倒没什么感觉，反正就跟个死人似地，时间一晃就过去了。
五天后，咽houchu1绷带被解开，我迎来了第一次提审。
看起来案情应该很重大，据说从中央到省再到地方都非常重视，为此特别成立了专案组…组chang由chang川新任市委书记兼市chang陆援朝亲自挂帅，组员包括市纪委书记市公安局chang等等。
不过这些人我一个没见着，只看到了负责案子juti侦破工作的副局chang赵小武，上述情况是他告诉我的。
眼前这位前北川县公安局chang现chang川市公安局赵副局chang我熟悉，但是也很陌生…因为此刻他脸上的凶狠表情是我从来没有发现过的，我想关于他的本xing残忍冷血那些传言，应该真实无误，他现在一点也不敦厚了，更象个屠夫。
“沈宜修，沉默不是个好办法。”他在我面前来回踱步，zuo我的工作。“除了消磨一点时间，增加大家负担之外，没有任何好chu1。”
我的失语，其实是由于hou咙疼痛难忍，连口水都咽不下，真的，我没法说…那gen悬挂我的钢jin，虽说救了命不假，但是在救命的同时，它无情地戳进我的下ba，差点就把我当场勾成屠宰场里的rou制品，真就差那么几厘米。
“不要以为不开口我们就没办法，就没法定你的罪，不要以为有后台有背景我们就不敢动你。”他很烦躁地笑“cao2你妈Ｂ，醒醒吧，你犯的事有多大知dao吗？谁敢出面保你，就得跟你一块完dan！不要幻想了！老实jiao待吧！”
我微微摇tou，心里又想，外间关于这位副局chang的业务水平职业素养的风评也没错，实在是太次了点。
“看清楚…这是你写的吗？”赵小武把那份遗书朝我亮了亮。
我想了一会，点点tou，感觉有点无奈。
“为什么要仇视社会？报复社会？”
我摇tou…然后听见ju响，看见满天星光。
“为！什！么！”赵小武揪着我的tou发，声音异常狰狞，跟表情完全一致。
我呆了半晌，吐出嘴里的牙齿，再次摇tou。
无话可说，真的，不知dao能够说什么。这个毫无预兆的嫌疑犯角色，跟我的心理预期落差太大，完全适应不了。但是现在唯一清楚的是，自己境况突然凶险到了极致，而且我无力置辩，gen本不知从何谈起。
“不承认没有关系。”赵小武的表情义愤填膺，他从审讯桌上拿起电警gun“我们不需要你的口供！”
然后他的家伙指到我xiong前，扑地一声闷响。
我被铐在椅子上，但这不妨碍shen子的剧烈抖动，一gu焦臭在室内弥漫。
“你不是很牛bi1吗？踩这个踩那个，怎么落到这里啦？”赵副局chang咬牙切齿，他的脸扭曲变形，但是声音饱han兴奋，充满快意“你不是有很多关系在上面吗？不是很多记者围着你吗？嗯！都死哪去啦？怎么不来捞你？啊？”
我的shen子象砧板上垂死的鱼，在椅子上tiao动了很久，直到另外一位办案人员，检察院的邹副检过来阻止。他把赵小武架开，劝wei两句，将他拉回审讯桌前走下，然后走过来，脑袋伸到我面前观察我“你没事吧？”
我垂着脑袋，xi了xi淌下来的鼻涕口水，看看xiong前，那里有一块黑色印迹，我才知dao，原来被电gun灼伤，是这个样子的。
邹检等了一会，直到我的呼xi稍微平静下来。他点上一支烟，sai进我的嘴里，然后继续审讯工作“你的案子，基本上我们已经掌握，你确实没什么好隐瞒的，没有意义啊。”他问我“现在我们希望弄清楚的，是一些细节，比如说，你手上枪的来源途径是哪里？是不是买的？中间还通过了谁？还有…”
我把嘴里的烟吐出来，然后继续摇tou，我不知dao这些问题的答案，我觉得他应该去问杜chang风。
赵小武又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，拍案而起，冲上前来，邹检拦住了他。
“何必呢？是吧。”副检察chang的样子倒没那么愤慨，他很直接地说“你也是当过领导的人，了解这些东西，隐瞒有什么作用呢？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倒出来，大家都好。既然敢zuo，还怕承认吗？是不是？”
我把眼睛闭上了。
“这样吧，给你点特殊待遇。”邹检无可奈何地说“案子过程很简单，xing质也明显，我们组织过讨论，已经形成大致看法，说给你听听吧，不是事实的地方，你加以说明一下，可以吗？”
我慢慢地睁开眼来，看着他点了点tou。
于是邹检从审讯台上拿过一本案卷，翻开来，一句一句念给我听，语气平平直直…应该这是之前定下的审讯方案吧，他们应该考虑到，象我这zhong死猪不怕开水tang的角色，循序渐进的诱导手段可能不会奏效，有必要打开天窗说亮话，给个直来直去的。
作案动机如下：正如我在那份遗书里jiao待的，由于对被上级双开的chu1分决定不满，我极度仇视组织仇视国家，伺机报复那些仗义执言反应zhongzhong问题导致我撤职双开的chang川领导层。于是我伙同另一名仇视社会的案犯杜chang风，策划制造一起骇人听闻惨绝人寰的爆炸事件，以此达到发xie仇恨的目的。（杜chang风已死，但是对其住chu1的搜查结果，找到大量日记笔记，其中言论充分证明其反社会的心理由来已久）。
作案过程如下：某年某月某日，我和杜chang风麻 醉并绑架富商楚正、某领导亲属柳琬儿，以及另一名受害者方荷，将他们挟持至新国公司位于市委市政府工地负一层的地下仓库；我在此向楚正提出勒索钱财的要求，同时对两名少女实施猥亵，苍图**其中一位昏迷的未成年女孩，遭到楚正反抗未遂；因为此事，我的行径引起另一案犯杜chang风强烈不满，进而发生内讧争斗，因为怕死，我开枪击毙当场引爆炸葯的杜chang风，并挟持三名受害者逃离现场，意图在安全区域外通过遥控实施爆炸；在逃窜至工地外侧天台时，我再次遭到楚正反抗，被其打下天台，楚正随后报警，至此，我的yin谋败lou，犯罪未遂。
案件的过程其实很简单，但是为了证明其真实xing与合理xing，采集到的相关证言证词有很多，其中当然以来自目击者兼当事人兼受害者楚正的陈述最为直接有效，他甚至提供了导致两个案犯产生矛盾的另一个细节原因，就是关于女xing的问题，他说我和杜chang风在现场争风吃醋、大打出手，由于蓝萱的事情争吵，由于方荷的事情争吵；而他这个证词，跟杜chang风日记里记载的心理完全吻合，互为印证；同时能够引证的是方荷的日记，有记载表明她对我的倾慕之情，这些都是导致杜chang风不满情绪产生、引发内讧的真实原因。
而本案中另一位受害者方荷，无法提供证言，因为在天台上的打斗过程里，她被我临死挣扎，拖下高楼，因惊吓而导致jing1神失常，也足以证明我的心理yin暗变态，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。
副检察chang一边念案卷，一边把那些证词的原件以及证物的照片拿给我看，包括我的遗书内容，现场外从我shen上搜出的手枪、遥控引爆qi等等…最后，提到爆炸的事情，邹检的态度也变得异常愤慨。他说，地下仓库违规储存的二十七吨矿用高当量炸葯，足以让上面街dao变成一片火海，变**间地狱，而我的行径，证据确凿，罪无可恕，不要抱任何侥幸抵抗的想法，伏法认罪是我的唯一出路。
真正的失语，我抬tou望着天ding，发了好一阵呆，突然发现，我依然无话可说。
动机目的过程，证人证言证物，什么都是合理的，真实有效，天衣无feng，铁证如山。
什么都象真的…除了事实之外。
我想了很久，朝他们点点下ba，示意他们把那个卷宗拿过来。
然后邹检开了我一边手铐，sai给我一支笔，我抖抖索索地在材料下面写了一行字：全是谎言，没有事实。隔开一行，我又写：这个方案，你们跟楚正商量多久才得出来的？
副检察chang看着两行字，冷笑几声，无可奈何地摇摇tou后，决然走开。
赵小武又冲上来。
这一次，他放弃了qi械，自己动手，丰衣足食。
一个堂堂的市公安局副局chang，居然会对犯罪嫌疑人拳打脚踢，我没有听说过，不过我想，我理解他的心情，说真的。
还有，我想说的是，我这个人，对社会有没有仇恨，他并不清楚，也没有兴趣。但是他对我的仇恨，是发自内心，写在脸上的，那倒是非常清楚。
后来又问了很多问题，每一个都是我无法回答的，于是他们跟我耗上了，四天四夜，换人不换岗。
他们说我是倚仗权势，企图脱罪，以沉默对抗法律。其实我们都知dao，我已经没有任何权势，也失去了所有可以倚靠的东西，事实上我的沉默，跟自己的shenti状况有关…当然，即使能开口，我也说不了什么，没有任何意义，所有结局他们都已经为我安排好了。
他们还说这是一起重大恶xing刑事案件，不拿到我的供述誓不收兵…其实我们都知dao，我的供述并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他们能够得意洋洋地享受胜利。
对我的彻底摧毁，于他们而言，实在是太有快感了。
**
后来，没有再挨打，有人说，千万不能弄死，否则就出事了，再后来，整整四天四夜，大家就这么干耗着。不停有人换班，lunliu走到我面前来，向我提这个那个问题，逗我的闷子。我没有睡觉，坐在椅子上耐心地陪他们玩。
其实我不想玩，严重缺乏耐心，我渴望休息，想睡觉，感觉自己非常疲倦，没法再坚持下去。但是缺乏瞌睡的条件，几盏上百瓦的台灯聚焦在我眼睛上，明晃晃的，即使闭上眼，也是一片光亮。何况就算睁着眼睛打盹，他们也能看出来，会及时地给我放一放电，帮助我清醒tou脑，让我抖上好一阵子无法再行入睡为止。
我就这样坐在椅子上，直愣愣地睁着眼睛，却什么也看不见。有很多人在暗影里走进来走出去，我听见他们欣wei的jiao谈，以及快意的低笑，声音有陆援朝的，有朱高志的…
我的眼睛很干涩，视线里一片白花花的，感觉慢慢模糊，意识陷入混沌，到最后，已经没有感觉，好象听到很多人同声大骂，他们说，这个人这么垃圾，居然大小便都拉在shen上。
疯了，疯了，是的，他们说我，在装疯。
在看守所医务室的简易病房里，我又躺了整整五天。据说由于伤口感染，高烧不退，差点就挂了，我自己倒没什么感觉，反正就跟个死人似地，时间一晃就过去了。
五天后，咽houchu1绷带被解开，我迎来了第一次提审。
看起来案情应该很重大，据说从中央到省再到地方都非常重视，为此特别成立了专案组…组chang由chang川新任市委书记兼市chang陆援朝亲自挂帅，组员包括市纪委书记市公安局chang等等。
不过这些人我一个没见着，只看到了负责案子juti侦破工作的副局chang赵小武，上述情况是他告诉我的。
眼前这位前北川县公安局chang现chang川市公安局赵副局chang我熟悉，但是也很陌生…因为此刻他脸上的凶狠表情是我从来没有发现过的，我想关于他的本xing残忍冷血那些传言，应该真实无误，他现在一点也不敦厚了，更象个屠夫。
“沈宜修，沉默不是个好办法。”他在我面前来回踱步，zuo我的工作。“除了消磨一点时间，增加大家负担之外，没有任何好chu1。”
我的失语，其实是由于hou咙疼痛难忍，连口水都咽不下，真的，我没法说…那gen悬挂我的钢jin，虽说救了命不假，但是在救命的同时，它无情地戳进我的下ba，差点就把我当场勾成屠宰场里的rou制品，真就差那么几厘米。
“不要以为不开口我们就没办法，就没法定你的罪，不要以为有后台有背景我们就不敢动你。”他很烦躁地笑“cao2你妈Ｂ，醒醒吧，你犯的事有多大知dao吗？谁敢出面保你，就得跟你一块完dan！不要幻想了！老实jiao待吧！”
我微微摇tou，心里又想，外间关于这位副局chang的业务水平职业素养的风评也没错，实在是太次了点。
“看清楚…这是你写的吗？”赵小武把那份遗书朝我亮了亮。
我想了一会，点点tou，感觉有点无奈。
“为什么要仇视社会？报复社会？”
我摇tou…然后听见ju响，看见满天星光。
“为！什！么！”赵小武揪着我的tou发，声音异常狰狞，跟表情完全一致。
我呆了半晌，吐出嘴里的牙齿，再次摇tou。
无话可说，真的，不知dao能够说什么。这个毫无预兆的嫌疑犯角色，跟我的心理预期落差太大，完全适应不了。但是现在唯一清楚的是，自己境况突然凶险到了极致，而且我无力置辩，gen本不知从何谈起。
“不承认没有关系。”赵小武的表情义愤填膺，他从审讯桌上拿起电警gun“我们不需要你的口供！”
然后他的家伙指到我xiong前，扑地一声闷响。
我被铐在椅子上，但这不妨碍shen子的剧烈抖动，一gu焦臭在室内弥漫。
“你不是很牛bi1吗？踩这个踩那个，怎么落到这里啦？”赵副局chang咬牙切齿，他的脸扭曲变形，但是声音饱han兴奋，充满快意“你不是有很多关系在上面吗？不是很多记者围着你吗？嗯！都死哪去啦？怎么不来捞你？啊？”
我的shen子象砧板上垂死的鱼，在椅子上tiao动了很久，直到另外一位办案人员，检察院的邹副检过来阻止。他把赵小武架开，劝wei两句，将他拉回审讯桌前走下，然后走过来，脑袋伸到我面前观察我“你没事吧？”
我垂着脑袋，xi了xi淌下来的鼻涕口水，看看xiong前，那里有一块黑色印迹，我才知dao，原来被电gun灼伤，是这个样子的。
邹检等了一会，直到我的呼xi稍微平静下来。他点上一支烟，sai进我的嘴里，然后继续审讯工作“你的案子，基本上我们已经掌握，你确实没什么好隐瞒的，没有意义啊。”他问我“现在我们希望弄清楚的，是一些细节，比如说，你手上枪的来源途径是哪里？是不是买的？中间还通过了谁？还有…”
我把嘴里的烟吐出来，然后继续摇tou，我不知dao这些问题的答案，我觉得他应该去问杜chang风。
赵小武又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，拍案而起，冲上前来，邹检拦住了他。
“何必呢？是吧。”副检察chang的样子倒没那么愤慨，他很直接地说“你也是当过领导的人，了解这些东西，隐瞒有什么作用呢？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倒出来，大家都好。既然敢zuo，还怕承认吗？是不是？”
我把眼睛闭上了。
“这样吧，给你点特殊待遇。”邹检无可奈何地说“案子过程很简单，xing质也明显，我们组织过讨论，已经形成大致看法，说给你听听吧，不是事实的地方，你加以说明一下，可以吗？”
我慢慢地睁开眼来，看着他点了点tou。
于是邹检从审讯台上拿过一本案卷，翻开来，一句一句念给我听，语气平平直直…应该这是之前定下的审讯方案吧，他们应该考虑到，象我这zhong死猪不怕开水tang的角色，循序渐进的诱导手段可能不会奏效，有必要打开天窗说亮话，给个直来直去的。
作案动机如下：正如我在那份遗书里jiao待的，由于对被上级双开的chu1分决定不满，我极度仇视组织仇视国家，伺机报复那些仗义执言反应zhongzhong问题导致我撤职双开的chang川领导层。于是我伙同另一名仇视社会的案犯杜chang风，策划制造一起骇人听闻惨绝人寰的爆炸事件，以此达到发xie仇恨的目的。（杜chang风已死，但是对其住chu1的搜查结果，找到大量日记笔记，其中言论充分证明其反社会的心理由来已久）。
作案过程如下：某年某月某日，我和杜chang风麻 醉并绑架富商楚正、某领导亲属柳琬儿，以及另一名受害者方荷，将他们挟持至新国公司位于市委市政府工地负一层的地下仓库；我在此向楚正提出勒索钱财的要求，同时对两名少女实施猥亵，苍图**其中一位昏迷的未成年女孩，遭到楚正反抗未遂；因为此事，我的行径引起另一案犯杜chang风强烈不满，进而发生内讧争斗，因为怕死，我开枪击毙当场引爆炸葯的杜chang风，并挟持三名受害者逃离现场，意图在安全区域外通过遥控实施爆炸；在逃窜至工地外侧天台时，我再次遭到楚正反抗，被其打下天台，楚正随后报警，至此，我的yin谋败lou，犯罪未遂。
案件的过程其实很简单，但是为了证明其真实xing与合理xing，采集到的相关证言证词有很多，其中当然以来自目击者兼当事人兼受害者楚正的陈述最为直接有效，他甚至提供了导致两个案犯产生矛盾的另一个细节原因，就是关于女xing的问题，他说我和杜chang风在现场争风吃醋、大打出手，由于蓝萱的事情争吵，由于方荷的事情争吵；而他这个证词，跟杜chang风日记里记载的心理完全吻合，互为印证；同时能够引证的是方荷的日记，有记载表明她对我的倾慕之情，这些都是导致杜chang风不满情绪产生、引发内讧的真实原因。
而本案中另一位受害者方荷，无法提供证言，因为在天台上的打斗过程里，她被我临死挣扎，拖下高楼，因惊吓而导致jing1神失常，也足以证明我的心理yin暗变态，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。
副检察chang一边念案卷，一边把那些证词的原件以及证物的照片拿给我看，包括我的遗书内容，现场外从我shen上搜出的手枪、遥控引爆qi等等…最后，提到爆炸的事情，邹检的态度也变得异常愤慨。他说，地下仓库违规储存的二十七吨矿用高当量炸葯，足以让上面街dao变成一片火海，变**间地狱，而我的行径，证据确凿，罪无可恕，不要抱任何侥幸抵抗的想法，伏法认罪是我的唯一出路。
真正的失语，我抬tou望着天ding，发了好一阵呆，突然发现，我依然无话可说。
动机目的过程，证人证言证物，什么都是合理的，真实有效，天衣无feng，铁证如山。
什么都象真的…除了事实之外。
我想了很久，朝他们点点下ba，示意他们把那个卷宗拿过来。
然后邹检开了我一边手铐，sai给我一支笔，我抖抖索索地在材料下面写了一行字：全是谎言，没有事实。隔开一行，我又写：这个方案，你们跟楚正商量多久才得出来的？
副检察chang看着两行字，冷笑几声，无可奈何地摇摇tou后，决然走开。
赵小武又冲上来。
这一次，他放弃了qi械，自己动手，丰衣足食。
一个堂堂的市公安局副局chang，居然会对犯罪嫌疑人拳打脚踢，我没有听说过，不过我想，我理解他的心情，说真的。
还有，我想说的是，我这个人，对社会有没有仇恨，他并不清楚，也没有兴趣。但是他对我的仇恨，是发自内心，写在脸上的，那倒是非常清楚。
后来又问了很多问题，每一个都是我无法回答的，于是他们跟我耗上了，四天四夜，换人不换岗。
他们说我是倚仗权势，企图脱罪，以沉默对抗法律。其实我们都知dao，我已经没有任何权势，也失去了所有可以倚靠的东西，事实上我的沉默，跟自己的shenti状况有关…当然，即使能开口，我也说不了什么，没有任何意义，所有结局他们都已经为我安排好了。
他们还说这是一起重大恶xing刑事案件，不拿到我的供述誓不收兵…其实我们都知dao，我的供述并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他们能够得意洋洋地享受胜利。
对我的彻底摧毁，于他们而言，实在是太有快感了。
**
后来，没有再挨打，有人说，千万不能弄死，否则就出事了，再后来，整整四天四夜，大家就这么干耗着。不停有人换班，lunliu走到我面前来，向我提这个那个问题，逗我的闷子。我没有睡觉，坐在椅子上耐心地陪他们玩。
其实我不想玩，严重缺乏耐心，我渴望休息，想睡觉，感觉自己非常疲倦，没法再坚持下去。但是缺乏瞌睡的条件，几盏上百瓦的台灯聚焦在我眼睛上，明晃晃的，即使闭上眼，也是一片光亮。何况就算睁着眼睛打盹，他们也能看出来，会及时地给我放一放电，帮助我清醒tou脑，让我抖上好一阵子无法再行入睡为止。
我就这样坐在椅子上，直愣愣地睁着眼睛，却什么也看不见。有很多人在暗影里走进来走出去，我听见他们欣wei的jiao谈，以及快意的低笑，声音有陆援朝的，有朱高志的…
我的眼睛很干涩，视线里一片白花花的，感觉慢慢模糊，意识陷入混沌，到最后，已经没有感觉，好象听到很多人同声大骂，他们说，这个人这么垃圾，居然大小便都拉在shen上。
疯了，疯了，是的，他们说我，在装疯。